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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成婚前,我便知道夫君有个娇宠的妾室。


无妨,我是去做高门主母的,自然也有容人的量。


婚后,我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,贤惠的名声遍布京城。


那妾室不知是不是没长脑子,居然将我和侯爷没有圆房的事情传了出去。


她想以此来奚落我,让我成为笑谈。


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,自己此举会bi得婆母让侯爷在深夜敲响了我的门。


我是国公府嫡次女,父亲定国公和永宁侯是战场上的生si之交。


打完胜仗回来后,他们两人做主,为我和小侯爷定下了婚事。


我知道后,忧心地伏在阿娘膝上,忐忑地问:「若是他以后不喜欢我怎么办?」


阿娘闻言,笑出了声:「傻孩子,世家豪门联姻,夫婿的喜欢是最不要紧的,要紧的是你作为当家主母的权势。」


我在母亲这样的教导下一日一日地长大。


和楚云行大婚前的一个月,府上嬷嬷出去采买时与人发生了口角。


这原本是下人之间的事情,无须报给我听,可闹事的那人与我有些渊源,是楚云行养在屋中的娇妾菡萏。


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,我倒是不得不出面了。


说是娇妾不太准切,我这个正妻还没有入门,侯府是不敢公然纳妾的。


但她总是与楚云行交了心的知心人。


我未来的婆母因为这件事情还上过我家的门,她再三保证会在婚前把菡萏打发出去。


被我母亲拦了下来:


「既然是云行喜欢的,那就留在府里好好照看。等阿瑶嫁过去了,再将她扶为姨娘吧。」


这是母亲的意思,也是我的意思。


楚云行若是心里真有了这姑娘,此时要是把她bi走,只会让他心怀怨恨。


我和他总归是要做夫妻的。


我不求什么情投意合,起码也要相敬如宾,他得对我客客气气的。


若是因为一个妾室撕破了脸,闹得两家颜面尽失,也对我往后掌管侯府不利。


未来婆母走之前,再三向我母亲保证,在我和楚云行大婚之前,他们会约束好菡萏,不会让她破坏这桩两家都极为看重的婚事。


我到明月坊的时候,菡萏正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。


我家的嬷嬷脸肿了起来,反观菡萏身边的婢女则更是要惨得多,发髻都散了,连嘴角都被撕得出了血。


在来的路上,她们已经说给我听了。


起因是嬷嬷来明月坊为我采买嫁妆里的脂粉头面,菡萏有意抢夺,嬷嬷自然不让。两厢争吵之间,菡萏的婢女出言污秽。


说就算我是国公府嫡次女又何如,照样是个笼不住夫君心的空架子罢了。


日后若真的嫁入侯府,也得天天过着独守空房的日子。


嬷嬷是我的奶母,待我犹如亲女,看我就如眼珠子一样珍贵。


我是她奶大的,也是她看着我一点点出落成现在的模样的。


她如何能忍受旁人这样诋毁编造我,上去便和菡萏的婢女厮打起来。


「姑娘,」嬷嬷红了眼睛,斥责我身边的丫头,「这种腌臜事,你怎可让姑娘亲自过来?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?还不送姑娘回去。」


菡萏冷笑:「什么身份?国公家的嫡次女,就能仗势欺人了?」


嬷嬷噌地来了火,我拦住嬷嬷:


「姑娘倒是说说,我如何仗势欺人了。」


「你莫不是敢做不敢当,你的嬷嬷打了我的婢女!」


「姑娘说说,你家婢女因何挨打。」


菡萏被我问住,脸色几变:「不管是因为什么,da ren就是不对。」


我笑了笑:「你说得是,那我便在这里为我家嬷嬷给你赔礼道歉了,这些胭脂和头面,便是我送给姑娘的赔礼。」


嬷嬷大惊失色:「姑娘,这可是你大婚的头面,价值千金!」


菡萏眼里闪过一分不可置信,似是怕我反悔,她居高临下地呛我:「一言九鼎,你可别后悔。」


我笑意淡然:「不后悔。」


她带着东西趾高气扬地离开。


她走后,嬷嬷泪流不止:「都是老奴的错,是老奴误了小姐,这要是影响了姑娘的婚事,老奴难辞其咎。」


我笑了笑:「不会的,嬷嬷,这婚事也不是我一家的,该怕的人可不是我们。」


我和嬷嬷刚回到府上,楚云行的母亲带着他就来了。


桌案上摆放整齐的正是菡萏从我这里拿走的鎏金头面。


我和母亲眸光交汇,她不动声色地饮茶,楚云行母亲的额上冒着细汗:


「这是明月坊铺子的地契,算是我给阿瑶添妆的一点儿心意。」


「菡萏是云行的表妹,她父母过世得早,只留下这一个女儿,我们也是受人之托。」


楚云行顺势接过母亲的话:「伯母、二小姐,我已经警告过表妹了,今日之事是她不对,这份地契是我和母亲的一点儿心意,请二小姐笑纳。」


「成婚之后,我会将表妹安排在别院中,家中规矩,妻妾有法度,我敬重二小姐,不会让表妹越过二小姐。」


母亲收下地契,楚云行和他母亲都松了一口气,想必是外面的风言风语让他们在来的路上丢尽了脸面。


「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阿瑶虽非嫡长女,可也是嫡次女,旁人用过的东西,她如何好再戴着嫁人?」


楚云行立即道:「我这就去为二小姐重新打一副头面,必然比现在的更加贵重华丽。」


母亲笑着扶起他,同他们说话到傍晚,才将人送走。


他们走后,母亲将明月坊的地契交到我手里:「今日的事情,你做得很好。」


我替母亲揉捏着肩膀:「母亲教得好。」


从三个月前开始,菡萏便开始想方设法地bi我出门,想要让我知难而退,和楚云行退婚。


而我一直按兵不动,直到今日才以退为进发作起来,这是因为不日我父亲和楚云行的父亲都将回京。


这门婚事是楚云行的父亲一手促成的,若是有半点差错,老侯爷的剑可不会饶了菡萏。


届时的场面,菡萏不si,难以收场。


是以楚云行今日会亲自登门致歉。


「明月坊是京中最时兴的铺子,一年盈利上万两,他们能拿出来,也是下了心血了。」


「我大抵也知道菡萏在他心里的分量了。」


「再重的分量也重不过你正室的位置,日后你要cao持侯府一家,目光不在你的夫君身上。若他先你一步早si,你就是整个侯府的老太君。人人都要来敬你,整个侯府都是你和你的子嗣的。」


我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,子嗣才是如今最重要的。


我和楚云行大婚第三日,我便开始跟着婆母接手府中的中馈。


楚云行每日都会来我这边用午膳。


大婚当晚,我们并未圆房。


菡萏失手打翻了烛台,院子里起了火,婢女哭着来喊楚云行,他连喜服都来不及解,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。


一夜未归。


第二日婆母知道后,大发雷霆,将菡萏锁入祠堂禁闭。


菡萏在祠堂里不吃不喝,楚云行求他母亲无果,今日又来找到了我。


「你是我的枕边人、我的妻子。菡萏小孩子性子,我知道你为她受了许多委屈。年少时,她曾救过我一条性命,阿瑶,我不能不管她。」


我搅弄着碗里的汤,笑意恬淡:「我与你是夫妻,日后要相伴一生的,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,我为你去求婆母,她看在我的份上,会让她出来的。」


菡萏出来后,被楚云行训斥了一番,她不情不愿地来我房中感激我。


我拨弄着算盘,翻看着账本,头也不抬:「不必言谢,你只要在院子里安分守己就好。」


她摔了帕子,气愤离去。


第二日楚云行下朝回来时,我正在和婆母核对府中小厮婢女的人数,马上要过冬了,下人们也要添两身冬衣御寒了。


「菡萏曾经也是官家小姐,侯府事忙,阿瑶一个人也忙不过来,不如让菡萏在旁边帮衬一二。」


他话音刚落,婆母就甩了筷子:「你是疯了吗!」


楚云行微微皱眉:「母亲,菡萏是你的亲侄女。」


婆母原本只是有一点儿生气,闻言几乎是怒火交加:「一个还没入门的妾室,也配给主母帮衬?我留她一条命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了,你休要再得寸进尺!」


楚云行气怒得起身欲走,我出言拦了下来:「夫君既然想让菡萏帮衬我,刚好现在府中正在准备给下人裁制冬衣。我和母亲约好了,明日要去寺庙给边塞的阿兄祈福,斋戒半个月,这事正好交给菡萏。」


楚云行坐了回去:「你能这样想,才是一个做正室该有的气量。」


「是呢,我作为正室理应体谅夫君。夫君作为家中嫡子,公公常年不在家,婆母一个人cao持侯府,将你养育长大,你也该体谅才是。」


婆母掉了泪,她忍着哽咽:「阿瑶,你不必为了我委曲求全,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!」


婆母离去,楚云行心情极差,菡萏院里来人请他,头一回,楚云行动了怒:


「催什么!赶紧滚!」


只剩下我们两人时,他低下头,有些羞愧地向我启齿道:


「我欠菡萏一条命,她曾为了救我,险些丧命。」


又是一样的话。


我懒懒应付过去:「我知道的,夫君。」


第二日一早我驾车回府,菡萏一改之前的颓废,气势又足了起来:


「这半个月里,我会掌握府中中馈。届时夫人回来只需要好好享福就是,再也不必cao持这些事情了。」


「那便,祝你心想事成。」


哎,高门大户里的账目,哪里是这么好管的?


她若是第一次独当一面便有了差错,日后楚云行就再也无法为她开口了,婆母也只会更加因为她的能力不足而厌憎她。


她将永远无法再插手管理中馈这件事情。


若要让人走向灭亡,必先诱使她自大,这是母亲曾手把手教我的。


菡萏就像是曾被我母亲打压到绝望得再也不敢出风头的秋姨娘一样。


以前在家里,我只是看母亲行事。


现在离开了母亲,这是我在侯府第一次实cao。


菡萏自从掌权之后,婆母就病倒了,深居在院子里闭门不出。


将近年关,宫里的贤妃娘娘诞下了皇嗣,陛下册封她为贵妃,楚云行作为礼部侍郎近日一直在督导检察册封礼的事情。


这是陛下登基后出生的第一位皇子。


陛下龙颜大悦,格外注重册封典礼的事情。


楚云行揣摩圣心,唯恐掉以轻心,惹怒上意。


他近日极少回家,忙起来直接歇在了礼部司都是常事。


整个侯府顿时成了菡萏一人的掌中之物。


菡萏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清除异己,将裁制冬衣的事情抛到脑后。


掌管厨房的周嬷嬷,心地良善,颇有手段,极擅笼络人心。


厨房自古以来就是下人捞油水的好地方。


简称肥缺。


我接手侯府账本的时候,对比国公府的账目,侯府厨房的账目也是不差的。


甚至比国公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
这便说明,此间有一个好管事,能平衡主子和手下之间的度。


既要保证公家的钱不会损失惨重,又要保证底下的人能尝点荤腥。


不至于闹起来影响到她这个管事的位置。


更不至于下人们私下里动手脚影响了主子的用餐。


菡萏上位的第一件事,便是夺了周嬷嬷掌管厨房的权,让自己身边的婢女兰若顶了上去。


我让人好生打探了一番,这才查清楚菡萏和周嬷嬷之间的龃龉。


在我嫁入侯府之前,菡萏曾经有过身孕。


婆母几次三番以正室还没有入门妾室怎可有孕的理由要bi菡萏喝药落胎,都被楚云行拦了下来。


楚云行害怕婆母动手脚,甚至还从外面买了护卫回来专门保护菡萏。


菡萏有孕期间,楚云行格外娇贵她,恩宠骄纵过了头,她便无法无天起来。


血燕价贵,尤其是今年产出得少,用料更是缩减了一大半,侯府里每天供奉的量都是有定数的。


菡萏嫌一碗太少,亏待了自己腹中的孩子。


她身边的兰若吹耳边风,说是去厨房拿血燕的时候,看见旁边还有两碗,一碗是给侯夫人的,另一碗是给香月的。


菡萏闻言立即恼怒起来:「那个jian ren,一个通房丫鬟怎么配用血燕这样好的东西!」


香月是我婆母安排给楚云行的通房丫鬟,生得貌美如花,但太过温吞怯懦,没能斗得过菡萏。


自从楚云行和菡萏有了首尾之后,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楚云行的面。


菡萏自然是瞧不上香月的。


她又妒恨香月比自己年轻几岁,想起之前楚云行专宠香月的事情,心里如鲠在喉,仗着自己有孕借着血燕的事情就闹了起来。


谁知,周嬷嬷丝毫不让,怎么也不肯将给香月的血燕给她,反而当场呵斥起她来,说她没有一点儿官家小姐的样子,为了一点儿吃喝就这样失态。


菡萏自从有孕之后就被楚云行千宠万爱,哪里受过这样的教训?这让她又想起了刚到侯府寄人篱下的日子。


争吵间,她和周嬷嬷动起手来。


可她毕竟是个娇弱的女子,在周嬷嬷这样做惯了粗活的婆子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。


很快,她就被zhi fu,嘴里嚷嚷着要把周嬷嬷发卖出去。


周嬷嬷冷笑道:「我是夫人身边的家生子、府里的一等婆子。纵然是你抬了姨娘也没这个本事发卖我,何况你现在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有,连个通房都算不上!」


周嬷嬷将她压到我婆母跟前去,香月正捧着痰盂侍疾。


婆母听完周嬷嬷说出的前因后果后,气得拿起香月手中的痰盂就砸在了菡萏头上,大骂了一句:「白眼狼!」


菡萏吓得跌坐在地上,腹痛如绞,被抬了回去。


楚云行也被喊了回来,被婆母骂得狗血淋头。


香月的那碗血燕是从她的私房钱里出的,她从入冬起便生了不大不小的病,一直不见好,香月以人血入药,悉心照顾了她半月,她身体这才好了起来。


所以才多出了这碗血燕,谁知道菡萏这样不懂事。


楚云行再去见菡萏的时候,少见得没有纵容她,反而在她说出要把香月发卖出去的时候狠狠呵斥了她一顿。


接连两次惊吓,导致菡萏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孩子,还未撑到一个月,就小产了。


她不敢恨婆母,更不敢怨楚云行,她便只能将失去孩子的痛苦化成恨意加注在香月和周嬷嬷身上。


如今一朝得势,她自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。


我将侯府给我传来的信件递给了母亲。


母亲看完,chun边勾起轻嘲的笑意:「这样好的时机,不想着在侯府立足立威、拉拢人心,反而还在拈酸泼醋,真是蠢得可爱。」


她替我整了整肩上的狐裘,眼里浮现一抹柔软:「你姐姐入宫为妃,如今又为陛下诞下了子嗣,家中已经出了一个太尊贵的娘娘,不能再出第二个了。你爹又打了胜仗,我们家现在是烈火烹油,旁人看着是鲜花着锦,实际上如履薄冰,行的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。」


「你和楚家这门婚事,是如今我与你爹爹能为你订得最好的婚事,侯府不突出也没有太低于我们家,不至于太避嫌惹来闲话。你爹这次回来便要卸下兵权了,楚家在军营里几代都埋了人。」


母亲说到这里,声音冷了冷:「若有朝一日到了绝境,你姐姐的儿子与你的儿子,就是这京都最贵的两个儿郎。」


我身躯一震,明白了母亲的话。


若有朝一日,陛下不满意我父亲主动上交兵权,还是想清除我们家,那我的儿子,也就是楚家的嫡长子,届时便可起兵造反拥立我嫡姐的儿子为帝,保我一门兴衰。


楚家这门婚事,最深的利益,在于楚家在武将之中的地位。


「母亲,孩儿明白了。」


「嗯,子嗣的事情,有她帮你,万无一失。」


从母亲身后出来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,「这是你祖母从千里之外为你送来的好助手,叫绿衣。」


绿衣朝我嫣然一笑:「小主人,下药还是用du,sha人还是毁尸,我都会。」


我忍不住笑了出来:「母亲,这当真是我的好助手。」


我抬眸眺望廊檐外,极目望去,密布的白,金贵的狐裘已经抵挡不住凛冽的寒风了,侯府的天也要变一变了。


那株妖艳的荷花,已经开得过了头了,是时候该修剪了。


收拾完周嬷嬷之后,菡萏便对着香月下起手来,她随意扯了一个背夫偷汉的理由就要把香月发卖出去。


香月投了井,被婆母派人救了起来,可事情却闹得人尽皆知。


不知情的人报了官,此事惊动了京兆尹,菡萏和香月一起被带走了。


正在礼部司忙得脚倒悬的楚云行听说后差点气得吐血,连官服都来不及换,就赶了过来。


菡萏在公堂上拿出香月偷汉的证据,京兆尹不说话,楚云行自己脸都绿了。


没有一句话能经得起推敲。


京兆尹遣散身边的人,将他们带去了后院,给楚云行倒了茶:「表哥,表姐在闺中时素有名声,国公夫人体弱多病,府内大小事务都是我表姐在管理,她是出了名的善持家啊。」


楚云行有些羞愧地捧着茶杯:「你表姐,她、她去寺庙给兄长祈福去了。」


他哦了一声,继而笑问道:「不知是哪座寺庙,让我夫人也去和表姐做个伴给边关将士一起上炷香,也算是一份心意了。」


楚云行嗫嚅启chun,却说不出来话。


我和母亲对侯府宣称的是去寺庙为在边关的父兄祈福,并没有告知他们我们去的是哪一座寺庙。


京都郊外寺庙成千上万,有名的古刹也不下百座。


楚云行不在意我,自然也不会关心我的行程。


我这个笨蛋夫君被问得哑口无言,偏我表弟不放过他。


「表哥,我表姐在闺中也是万人求的好女,她是国公府嫡次女,嫁给你是下嫁,难道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吗?她之所以选择嫁给你,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,你就算是不喜欢她,也该给她正室的尊荣。你让一个妾室管家,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,马上就是京察大典了,你难道想被吏部那些老古董参一本吗?」


楚云行抬起脸,有些怔愣:「她怎么会喜欢我?」


表弟叹气:「四年前,她在去上香的途中遇到山匪,是你救下了那辆马车。」


楚云行惊醒:「是她!」


「表哥,你好好对我表姐,她是个温柔良善的女子。若她对你si了心,和离了,国公爷的前女婿,谁还敢嫁给你做续弦?」


这一句话软硬兼施,楚云行却并无不悦:「我知道了。」


楚云行走后,表弟回来掀开帘幕,朝我邀功道:「表姐,我办得怎么样?」


我由衷地夸赞他:「极好。」


楚云行带着菡萏和香月驾车回府。


要回到侯府,就得经过最繁华的神武大街。


京兆尹拿人架势浩荡,只这么一小会儿,菡萏bisha通房的事情就传了出来。


有好事者在马车外问道:「小侯爷,你宠妾灭妻的妻是我们国公爷的女儿啊,国公爷在前线奋勇sha敌,你怎么能这样放任小妾管家!」


一道声音出来,其他的讨伐声也多了起来。


菡萏扑倒在他怀里哭哭啼啼:「表哥,这肯定是她的诡计!」


楚云行甩开她的手,呵斥道:「阿瑶在寺庙为她父兄祈福,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?要不是你行事不检点,怎么会有今天这种祸事!」


菡萏还没有来得及哭诉,马车便到了侯府。


三个穿杭绸的掌柜叫住楚云行:


「是小侯爷吗?」


楚云行疑惑道:「你们是哪位?」


「我们是三大绣坊的掌柜,上月,你家夫人给我们交了定金说要给府中下人定做过冬的冬衣,还有一部分下人的尺寸没有送来,我们来人催了几次,府中人说夫人不在,如今管事的是个小娘,也没有将尺寸给我们。如今寒风肆虐,京中各位大人家要赶制的冬衣太多,我们忙不过来了,今日来是将定金退还给侯府。」


这番话说得楚云行哑口无言,毕竟是侯府耽误了他们的时间。


他们可是足足给了侯府一个月的时间。


马上就要入冬了。


的确是来不及了。


楚云行收了定金,等人走后,他才冷着脸看向菡萏:「你做的好事!」


他甩袖进门,险些被绊倒,门房的小厮赤着脚穿着单衣缩在角落里发着高烧。


他怒道:「这是怎么回事!」


菡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,香月垂眸道:「他是今年夏天刚买回来的小厮,是个孤儿,府里只配了夏天秋天的衣服给他,冬衣还没有做出来。」


「一个月,整整一个月的时间!你在做什么!」楚云行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菡萏发火,菡萏吓得眼泪汪汪:「夫君,我……」


我恰好在此时驾着马车回来了。


「夫人回来了!」


我扶着嬷嬷的手下马,楚云行脸上怒气未消,看见我时,有些恍然。


对比菡萏和香月的头发凌乱,此时的我无比端庄大方,衣衫发髻都是他喜欢的模样。


「夫君,你还好吗?」我微微皱起眉,走近他,握紧他的手,「怎么这样凉?快进去吧,阿姐给我写信,说是你为了册封礼的事情忙前忙后,几乎脚不沾地,连睡觉都是宿在礼部司,我一听就马上赶回来了。虽说给父兄祈福的时间还没有到,可我想他们会理解我的,毕竟,夫君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。」知乎看全文